英國脫歐、歐盟脫美／中歐關係 經貿掛帥
薛晴／德國雅各布大學學生（德國不萊梅）圖：路透
在德國同意有條件地使用華為５Ｇ設備的兩星期後，歷經七年艱辛談判的中歐投資協定也完成簽署。對於中國來說，此協定不但將有助於深化中歐經貿關係，更可幫助中方突破美國經濟制衡。從歐盟的角度來看，這份協定不僅使中國市場更加開放，且對外告訴了英國脫歐的下場，對內則強化了成員國間的團結。而對世界而言，此協定則是再次印證了人權雖然重要，但要先發展好經濟才有時間和能力來顧人權的殘酷現實。換言之，儘管歐盟對中國在人權問題上有些微辭，中歐關係在本質上將維持經貿掛帥。
的確，歐盟於去年九月的中歐峰會才嚴正批評中國在新疆和香港破壞人權的政策。但在做完口惠的工作後，歐盟還是回到了實際層面的經貿考量。因為如同中共，歐盟需靠經濟表現來鞏固其存在的正當性與必要性。況且，在去年的前七個月，中國已首次超越美國成為歐盟第一大貿易夥伴。也因此對於歐盟來說，完成中歐投資協定的談判是相當合理的戰略性考量。
而中歐雙方在此投資協定上能達成共識也反映出另一個現實，那就是英國的脫歐間接地幫助歐盟跨出戰略自主的第一步。近年來，德法領導人不斷呼籲歐盟必須走出自己的路。而脫歐不僅讓歐盟道別了從來就沒心加入的英國，也使其擺脫了美國的影響。如同台大蘇宏達教授所言，過去只要牽涉到亞洲重大戰略意義的事件時，美國經常會藉由英國來牽制歐盟，並利用歐盟一致決的特色，說服英國否決任何危害美國國家利益的提案。在脫歐後，此政治槓桿將不復存在。而這也解釋了為何拜登的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以推文方式針對中歐投資協定對歐盟的施壓僅維持了一星期就宣告失敗。
誠然，中歐投資協定最後還需通過歐洲議會的表決才能正式生效，但其被否決的機會不大。原因有二：第一，因為下任的歐盟輪值主席是長期接受中國大量投資且早已同意使用華為５Ｇ設備的葡萄牙；換言之，它不會帶頭反對此協定。第二，根據過往紀錄，歐洲議會雖會在「虛」的人權議題上表示意見，但只要關乎到「實」的經貿利益時，歐洲議會從無否決過歐盟執委會的提案。
總結來說，即使歐盟不樂見中國在新疆和香港的作為，且偶爾以言語方式進行譴責，但中歐都需此投資協定來創造雙贏局面。一方面，歐洲虛弱不振的經濟急需更多的中國投資和更開放的中國市場來進行復甦。另一方面，中國在與美國的地緣政治角力中需要積極拉攏歐盟作為夥伴。再者，此投資協定能使中國受惠於歐洲高質量的產品和技術，協助其進一步從勞動密集型產業升級為資本密集型產業。換言之，經貿利益的交換將持續作為中歐關係的主旋律。
